“反内卷” 的下一步

今年 7 月适值中央首提 “反内卷” 一周年，从刚刚召开的中央财经委会议到即将召开的 7 月政治局会议，“反内卷” 可能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从一年前的 “要强化行业自律，畅通落后低效产能退出渠道”，到如今的” 要聚焦重点难点，推动落后产能有序退出”，“反内卷” 顶层设计的框架日渐清晰，其一方面隐含了走出 “物价持续低位运行” 的政策诉求，另一方面也很可能纳入了 “十五五” 规划的战略考量。

如何理解 “反内卷” 可能进入新阶段？今年的年中经济回顾具有特殊意义，一方面是决策层 “例行” 审视上半年经济运行中出现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与 “十五五” 规划相衔接。预计 “十五五” 规划《建议》将于下半年公布，“十五五” 规划的战略之举在于做强国内大循环，其内在要求是加快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反内卷” 自然成为了嵌入其中的重要议题。

过去一年以来，反内卷有哪些 “得与失”？“得” 在于，“反内卷” 逐步站稳顶层设计的高度，“反内卷” 的身影已屡次出现在国家重要会议（如政治局会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两会、财经委会议等等）中。“反内卷” 极有可能成为 “十五五” 规划期的重要主线之一，以便更好地与 “做强国内大循环” 进行衔接。

“失” 在于，“内卷式” 竞争的问题有待进一步解决。一方面，工业产能利用率尚未摆脱低位运行的状态，今年一季度出现较大幅度下滑。工业品 “供过于求”（具体表现为，一段时间以来工业增加值、工业企业资本开支增速均高于其盈利增速）局面下，PPI 同比降幅进一步加深。另一方面，“内卷式” 竞争对企业经营效率产生了负面影响，工业企业营业利润率低位运行，今年 5 月进一步降至 5.3%。

根据财经委会议的最新要求，当下的 “反内卷” 需要聚焦哪些重点难点？重点在于深层治理宏观经济层面存在的供需失衡问题，难点则在于官方提及的新能源汽车、光伏组件、储能系统、电商平台等领域。

无论是从重要领导表述及公开发文中见微知著，还是结合产能利用率等指标来看，都可以发现当下制造业领域的 “问题” 相对更加突出，细分行业中主要包括电气机械、计算机通信和汽车，这和官方重点关注的领域基本相对应。预计接下来 “反内卷” 也将率先针对这些重点行业进行展开。

展望未来，“反内卷” 的下一步将如何推进？当前 “反内卷” 更多是依靠行业自律机制，但进展可能相对偏缓。早在今年 3 月发改委主任便提出 “将分行业出台化解重点产业结构矛盾的具体方案”，我们预计在 7 月政治局会议对政策定调之后，或将由发改委为首，以 “部委牵头为主、行业自律为辅” 的方式，深度治理行业 “内卷”。

参考 “供给侧改革” 时期经验，重点行业均推出去产能的量化 “KPI”。如 2016 年起，中央采取行政化手段，明确对钢铁、煤炭等行业提出压减产能的具体目标。如果是以环保手段和市场化机制引导产能 “出清”，也会提出 “控产量” 或是提高能耗标准等量化目标。事后来看，以煤炭开采、有色加工为代表的领域，在 “部委牵头” 后均取得了良好的产能去化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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