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鬼妆幺
2025.12.29 14:19

腹中的国运:儿时回忆的打虫糖,你真的了解吗?(上)

portai
我是 PortAI,我可以总结文章信息。
大家好,我是杰克。
我正在做一件笨事:按成立顺序,写完标普 500 的企业。
乔布斯曾说:“最终,一切都关乎品味。”
在投资世界中,这种品味首先指向看懂商业模式的能力。正如巴菲特强调,评价一家企业,必须从商业模式开始。唯有真正 “看过”,才能感知何为卓越。
巴菲特践行的方法极为朴素:翻开每一页。他曾两遍通读数千页的《穆迪手册》,不放过任何角落。芒格惊讶于他对加州小公司的熟悉,答案依然是——他早已 “翻开过那一页”。
我们从标普 500 开始。翻开每一页,是品味建立的第一步。
这是一场关于 “价值” 的长跑,一段认知不断前行的跋涉。是寻找同类的相互辨认,更是从孤灯前行到星河共亮的奔赴。
建议先关注,再阅读,我们一起深入。
-正文-
导读:本文以 “宝塔糖” 为切入点,通过回顾这一国民级驱虫药的兴衰,揭示中国从积贫积弱的农业国向工业化转型的艰难历程。文章剥离怀旧滤镜,通过山道年(Santonin)的引进、本土化及最终被更先进药物替代的历史,阐述了现代公共卫生建立在化学工业基础之上的冷峻事实。这不仅是 “打虫药” 的进化,更是一部微缩的中国近现代医药工业史。

前一阵社交媒体上又掀起了一股怀旧风。

有人晒出了小时候吃过的 “宝塔糖”,那些五颜六色的、棱角分明的圆锥体,立刻引发了 70 后、80 后甚至部分 90 后的集体共鸣。

评论区里充满了温情脉脉的回忆:“那是童年最甜的记忆”、“现在的药没有以前那个味儿了”、“那是我们回不去的纯真年代”。

每当看到这种对匮乏年代的盲目美化,我就不得不站出来泼一盆冷水。

今天,我们要剥开这层温情脉脉的糖衣,看一看包裹在里面的残酷真相。我们要讲的,不是一个关于童年味蕾的故事,而是一个关于 “落后农业国” 如何通过工业化手段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

这颗糖的兴起与消失,恰恰证明了一个观点:现代生活是脆弱的,也是昂贵的,它建立在对自然界的残酷征服和对落后生活方式的彻底背叛之上。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保卫这种背叛。

对于 1990 年以后出生的中国人来说,关于 “寄生虫” 的记忆是苍白且无菌的。

那大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片白色的药片(阿苯达唑)被随手丢进嘴里。有点甜,像奶糖。吃下去之后,什么也不会发生。肚子里的蛔虫、钩虫、蛲虫,在不知不觉中被阻断了葡萄糖摄入,饥饿至死,溶解成水,消失在现代化的抽水马桶里。

还有些 90 后小伙伴可能想到了 “糖丸”,但是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小时候打针时,医生常用一颗甜甜的 “糖丸” 安抚我们,其实那是预防小儿麻痹的脊灰疫苗。顾方舟发明的这种疫苗,利用减毒病毒与辅料做成口服形式,拯救了无数儿童的生命。如今疫苗已改为注射和口服滴剂,程序更加科学,但 “糖丸” 仍是许多人心中的记忆。

但对于 70 后和 80 后而言,打虫是一场充满血 腥味与仪式感的集体童年回忆。

记忆的载体是那座五颜六色的 “宝塔”。粉红的、淡黄的,棱角分明,像是一个微缩的建筑模型。

吃下它的第二天是惊心动魄的。在遍布苍蝇的旱厕边,孩子紧张地盯着下方。直到看见那条长约 20 厘米、粉红色、还在蜿蜒扭动的蛔虫被完整排出,一种混合了恐惧与成就感的战栗才会传遍全身。

这种 “看得见” 的疗效,曾是几代中国人的心理慰藉。

然而,1982 年 9 月,卫生部一纸公文,宣布淘汰 127 种药品,“宝塔糖” 的核心成分——山道年(Santonin)赫然在列。随后,曾被视为国家机密的制药原料——蛔蒿,在中国大地上基本灭绝。

所以,很多 80 后小时候吃的宝塔糖,其实已经是 “挂羊头卖狗肉” 了——外形还是宝塔,但里面的成分已经换成了更便宜、更稳定的磷酸哌嗪。

为什么一种用了上百年的神药会被禁?为什么一种植物的成分提取会牵动中苏两国的冷战神经?

当我们剥开这颗糖衣,里面包裹的不仅仅是药粉,而是一部跨越晚清、民国、新中国到改革开放的百年激荡史。

01 晚清:四万万 “腹中之国”

现在很多人反感现代化工,推崇 “纯天然”、“有机”、“古法”。在他们的想象中,工业革命之前的中国农村,是山清水秀、男耕女织的田园牧歌。

如果你真穿越回去,哪怕只是回到 19 世纪末的中国农村,迎接你的不是诗和远方,而是粪便和寄生虫。

19 世纪末的中国农村,是一幅病理学的浮世绘。

一位在四川行医的英国传教士医生在日记中写道:“这里的儿童普遍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体态——四肢如枯枝般纤细,面色蜡黄如土,但腹部却异常鼓胀,如同怀胎十月的妇人。”

这并非简单的营养不良,而是重度寄生虫感染的典型体征——“虫积”。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前工业时代农业社会的必然诅咒。

在那个没有化肥的年代,人畜粪便是最珍贵的肥料。农民将新鲜的粪便泼洒在菜地里,蛔虫卵附着在青菜叶上。简单的清洗无法去除具有黏性的虫卵,甚至很多贫苦人家有喝生水的习惯。

一个生活在晚清或民国农村的普通人,他的一生就是和寄生虫共生的一生。

虫卵入腹,在小肠孵化,幼虫穿破肠壁进入血液,流经肝脏、心脏,最后到达肺部,再顺着气管爬到咽喉,被吞咽回小肠发育成成虫。

这一条完美的闭环,在四万万中国人的身体里周而复始。据 1930 年代的一项公共卫生调查推测,当时中国农村人口的蛔虫感染率高达 80% 以上,部分地区甚至达到 95%。

一个面黄肌瘦的壮劳力,肚子里可能养着半斤重的虫子。它们争夺着宿主仅有的一点口粮,分泌毒素影响智力发育。

也就是说,当时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是行走的虫巢。

面对这种大规模的生物寄生,我们的传统医学表现如何?

很遗憾,在以解剖学和微生物学为基础的现代医学降临之前,传统医学是无力的。

中医古籍称之为 “蛟龙” 或 “长虫”。《本草纲目》记载了使君子、乌梅丸、苦楝皮等方剂。

使君子确实有效,但毒性难控。吃少了没用,吃多了会导致严重的呃逆(打嗝不止)和呕吐。苦楝皮则更为猛烈,过量服用会导致胃出血甚至肝肾衰竭。

在没有现代萃取技术和定量分析的古代,医生开药全凭经验,这就是在拿人命赌博。

在正规中医之外,广大的乡野滑向了巫术的深渊。

道教将寄生虫神魔化为 “三尸虫”。在鲁迅的故乡绍兴,孩子肚子痛(蛔虫钻胆),父母往往不去药铺,而是去庙里求一张黄纸符,烧成灰,兑水灌下去。

更惨烈的是 “以毒攻毒”。在晚清的《申报》角落里,时常能看到儿童因吞食水银、雷公藤而中毒身亡的惨案。父母并非不爱孩子,而是在看着孩子痛得满地打滚时,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 “雷霆手段”。

所以,不要美化 “古法”。在工业化学品阿苯达唑(肠虫清)普及之前,中国人的肠道控制权,从来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寄生虫手里。

100 多年前,是谁打破了这个僵局?

是化学。

19 世纪中叶,西方从植物 “蛔蒿” 中提取出了山道年(Santonin)。这是人类第一种像样的驱虫药。

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山道年的故事,是一部典型的买办经济痛史。

山道年提取自一种生长在北极圈附近的植物——蛔蒿(Artemisia cina)。

在 19 世纪末,全球的化工霸主是德国。生产山道年需要掌握有机化学提取、结晶和纯化工艺,德国的默克(Merck)和拜耳(Bayer)几乎垄断了这种药物的生产。

在上海著名的屈臣氏大药房(A.S. Watson & Co.)里,深棕色玻璃瓶装的德国原装山道年,晶莹剔透,纯度极高。

但它太贵了。

根据 1910 年的物价,一盎司(约 28 克)德国山道年粉末,售价在 10 到 15 块银元之间波动。

这在当时是什么概念?鲁迅在教育部当科长时,月薪也不过几百大洋;而一个拉黄包车的骆驼祥子,拼了命跑一个月,除去车份儿钱,剩下的只能勉强糊口。普通农民一年的现金收入,可能都买不起这一小瓶药。

对于绝大多数晚清百姓来说,德国人的山道年,就像那大玻璃橱窗里的西洋自鸣钟一样,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物。

他们只能继续给孩子灌符水,或者去买那些成分不明的江湖大力丸。

这就是前工业国的悲哀:你知道有药能救命,但你处于全球产业链的最底端,你没有任何议价权。

02 商业天才与 “爱国神药” 的谎言

在大洋彼岸的美国,驱虫药很早就经历过一场 “口感革命”。

早在 1849 年,辉瑞公司(Pfizer)的创始人之一查尔斯·埃尔哈特,利用他作为点心师的技能,将苦涩的山道年混入奶油太妃糖,用做蛋糕的裱花嘴挤出了圆锥体的形状。这就是后来 “宝塔糖” 的雏形——“山道年圆锥糖”。

但遗憾的是,晚清的中国孩子,注定尝不到辉瑞那口正宗的 “美式蛋白脆饼”。

这背后是地缘政治与物理天堑的双重壁垒。

首先是距离太过遥远。在巴拿马运河开通前,辉瑞所在的纽约距离上海太过遥远。而以屈臣氏(A.S. Watson)为代表的英资洋行,牢牢把持着远东的医药渠道。在大英帝国的贸易网络里,商船从伦敦或汉堡出发,穿过苏伊士运河直抵上海,这条航线比美国航线更短、更稳。 因此,能摆进上海滩大药房玻璃柜台的,大多是英国的硬糖锭剂或德国的结晶粉末。

没错,屈臣氏很早就进入了中国

其次是工艺的硬伤。辉瑞发明的初版宝塔糖,本质上是一种 “蛋白脆饼”(Meringue)——用蛋白霜和糖浆打发,酥脆松软。这种娇气的 “法式甜点” 根本熬不过海上三个月的高温与颠簸。

相比之下,欧洲人出口到中国的往往是质地坚硬的糖果片,或者是直接出口原料。

更深层的原因,在于当时掌控中国医药市场的洋行买办(Compradors)的算盘。对于屈臣氏大药房(A.S. Watson)或德国科发药房(Voelkel & Schroeder)的买办们来说,进口成品糖果是 “笨生意”。成品糖果体积大、易损坏、关税高,而且利润是透明的。

相比之下,进口德国默克(Merck)生产的高纯度 “山道年结晶粉末” 才是暴利。一小瓶晶体,漂洋过海运过来,买办们可以在后堂把它分装、稀释,甚至掺入滑石粉,调配成各种所谓的 “自制秘方”。

当时更普遍的情况是 “前店后厂”。像屈臣氏这样的巨头,往往会进口德国默克的高纯度原料,然后由自己的药剂师在上海或香港的工场里,模仿西洋模具,就地生产。这是那个买办时代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所以,晚清 “富家子弟” 吃到的 “洋行宝塔糖”,很可能是一颗流着德国血液(原料)、披着英国外衣(品牌)、却有着中国出生地(上海制造)的混血糖。

于是,晚清的驱虫药市场出现了一个残酷的分层:

顶层是德国货:深棕色玻璃瓶装的默克原厂结晶。纯度最高,价格最贵,通常只出现在达官贵人的深宅大院里。它是苦的,但那是 “尊贵的苦”。

中层是英国/本土改良货:像上海的爱儿康药房或英国药房,他们买来原料,自己在上海本地模仿辉瑞的工艺,现做现卖这种 “宝塔糖”。这属于那时的 “中产消费”,虽然不用忍受苦味,但价格依然不菲。

底层是日本货:一战后,日本化工崛起。日本的武田长兵卫商店(今武田制药)和盐野义,向中国倾销工业级山道年片剂。那是粗糙的、扁平的白色药片,极苦,杂质多,副作用大,但胜在极其便宜。对于广大吃不起糖塔的底层百姓,这是唯一的选择。

在清末民初,去屈臣氏大药房买一套正规的德国山道年疗程(药粉 + 蓖麻油/甘汞),最少需要 0.5 到 1 块银元。 当时的物价水平如何?1 块银元,相当于一个壮劳力 20 到 30 天的全部工资,或者全家半个月的口粮。

对于绝大多数农民来说,花一个月伙食费去买几克洋药?那是天方夜谭。

一战后,日本趁德国战败,引进了蛔蒿种植(主要在朝鲜半岛和北海道地区),并由武田长兵卫商店(今武田制药)大规模生产廉价的山道年片剂。

日本人的倾销策略极其凶狠:降价。

到了 1920 年代,日本山道年片充斥中国市场。虽然便宜了,但中国老百姓依然不敢买。

原因有二:

第一,恐惧西药。当时的民间谣言认为西药是 “虎狼之药”,吃多了会绝后。事实上,山道年确实有副作用,会导致 “黄视症”(视神经中毒,看东西变黄)和惊厥。

第二,民族仇恨。五四运动后,抵制日货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买日本药,就是给仇人送子弹。

市场呼唤一种既便宜、又安全、还爱国的驱虫药。

于是,民国医药史上一位 “聪明人”,“产品经理”——张思云,登场了。

张思云毕业于广东公医大学,是正经的西医科班出身。但他也是一位深谙人性的商业天才。

他敏锐地抓住了痛点:百姓信中医、恨日本、爱孩子。

1930 年代,他在上海创办宏兴制药社,推出了一款名为 “宏兴鹧鸪菜” 的产品。

这是一场利用信息差和民族情绪的商业收割。

我们来看看这款商业逻辑堪称完美的 “缝合怪”:

他从日本进口廉价、粗糙的工业山道年,磨成粉,掺入 90% 以上的面粉和糖。

然后,给它起个名字叫 “鹧鸪菜”(一种沿海红藻的名字,民间传说能驱虫),谎称是纯中药,是 “国货之光”。让老百姓一听就觉得亲切:“这是老祖宗的草药,不是洋人的毒药。” 实际上,药里根本没有一点红藻。

最后,在报纸上刊登 “胖娃娃” 的广告,甚至打出 “提倡国货,挽回利权” 的口号。

这就是民国工商业的底色。它没有建立自己的化工生产线,没有掌握原料的定价权。它唯一的 “创新”,就是把洋人的化学原料,包上一层 “中华传统文化” 的包装纸,然后利用同胞的爱国热情,赚取利润。 

这叫什么?这叫买办资本主义。

直到解放后,新中 国政 府揭开了盖子,大家才发现:吃了十几年的 “海藻神药”,原来全是掺了面粉的日本化学粉。

张思云的营销手段,即便放在今天也足以让 4A 广告公司汗颜。

他在《申报》和《新闻报》上买下整版版面,一年广告费高达 25 万法币。

广告画面是一个巨大的、白白胖胖的婴儿。为了迎合当时人们对 “胖” 的极度渴望(胖代表健康、富足),这个婴儿往往只穿一个红肚 兜,甚至全 裸,展示着莲藕般的手臂和圆润的肚子。

对于那些看着自己孩子瘦骨嶙峋的父母来说,这个 “胖娃娃” 就是最极致的视觉诱 惑。

在南京夫子庙的宏兴分社门口,张思云安装了一个电动的机械小丑。小丑手里拿着瓶子,不停地做着喝酒的动作,周而复始。

这种西洋景让没见过世面的百姓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大家看稀奇的同时,也深深记住了 “宏兴鹧鸪菜” 这五个字。

最疯狂的是,宏兴甚至发行过一种带有软色 情意味的月份牌:画面是一个面对半 裸美 女 “坐怀不乱” 的小和尚,表现药力强劲。虽然这引发了卫道士的抨击,但争议本身就是流量。

靠着这种 “爱国 + 中医 + 疗效(其实是西药)” 的组合拳,鹧鸪菜在上海一年能卖出 1500 万包。张思云赚得盆满钵满,在香港盖起了 “鹧鸪大楼”。

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用日本的原料,掺中国的面粉,喊爱国的口号,收割普通人的铜板。

1949 年,新中国成立。

卫生干部们接管城市后,很快发现了 “鹧鸪菜” 的秘密。化验单显示,这所谓的国药就是稀释的山道年。

按理说,这种欺诈行为应立即取缔。

但新生的共和国面临着一个尴尬的现实:缺药。

西方世界对新中国实施了严密的经济封锁,进口山道年的渠道被彻底切断。如果取缔了鹧鸪菜,孩子们连这点稀释的药都没得吃了。

于是,上海卫生局只能采取一种务实的妥协:允许继续销售,但必须在包装上贴条,注明 “本品仅具驱虫功效”,不许再吹嘘能治百病。

这种妥协持续到了 1952 年。

那一年,全国开展轰轰烈烈的 “五 反” 运动(反对行贿、偷税漏税、盗骗国家财产、偷工减料、盗窃国家经济情报)。

张思云和他的宏兴制药社被作为 “奸商” 典型遭到了清算。罪名不仅是欺诈,更在于他利用人民的健康牟取暴利。

鹧鸪菜退场了,但几亿孩子的肚子还在疼。

谁来填补这个空白?

未完待续——秦王绕柱走
本文由普通网民以现代方法制作,Gemini 有巨大贡献。
参考资料:张勇安主编,《医疗社会史研究》第十三辑(cssci 集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2 年,作者:周永生

 

杰克:这是我在为写作标普 500【8】辉瑞制药收集资料过程中,意外发现的一段故事。我在阅读的过程中大受震撼,一花一世界,小小的线索是可以挖掘出一个很大天地的。为了可读性,我额外组织更多资料,写成本文。限于篇幅,将分段发表。在此先分享给大家。
如果你觉得这篇文章,让你多一个角度,看清了商业表象背后的真实肌理,欢迎点赞、在看、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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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杰克。
我在按照成立时间顺序逐个写标普 500 的成分股公司。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因为时间是商业世界里最无情的审判官,也是最公正的加冕者。
在这个系列中,我将遵循 “林迪效应”(Lindy Effect)的指引——对于一些不会自然消亡的东西(比如技术、思想、公司),它们存在的时间越长,未来能存在的时间往往也越长。
我们要拆解的,不是几根 K 线的涨跌,而是商业模式的 “骨骼” 与 “肌肉”。为此,我特意剔除了金融类(Financials)和公共事业类(Utilities)。
为什么?因为银行和保险的资产负债表往往像一个无法彻底看透的 “黑箱”,杠杆是它们的氧气,也是它们的毒药;而公共事业虽然稳健,但更多依赖特许经营权和监管红利,缺乏在自由市场搏杀出的野性。我们要寻找的,是那些在残酷的自由竞争中活下来的 “非金融实体”。
按照成立时间一家家写下去,我们将看到一幅壮阔的图景:
从 18 世纪的运河与面粉厂,到 19 世纪的铁路与钢铁,再到 20 世纪的消费品与石油,最后是 21 世纪的硅谷芯片。这不仅是一份标普 500 的名单,更是一部活着的资本主义进化史。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我将带大家去寻找那些 “基业长青” 的秘密,去回答以下几个核心问题:
穿越周期的基因:为什么有的公司经历过南北战争、大萧条、两次世界大战和互联网泡沫,依然屹立不倒?它们是如何在技术更迭的巨浪中完成 “大象转身” 的?
护城河的本质:是无与伦比的规模效应?是甚至能对抗通胀的品牌心智?还是某种极高的转换成本?我们要剥开财报的数字,看到底层的竞争优势。
生意的第一性原理:不管是卖药、卖糖水,还是卖软件,好生意的底层逻辑往往是通用的。我们要从这些百岁老人身上,提炼出那些 “不变” 的真理。
有人把标普 500 称为 “蓝星贝塔”(Blue Star Beta),意为地球上经济增长的平均收益。但在我看来,这 500 家公司里,藏着人类组织协作的智慧。
这是一场漫长的长跑。如果你也相信 “慢慢变富” 的力量,如果你也对 “好生意” 有着近乎偏执的好奇心。请关注我,我们从最古老的公司开始,这趟旅程,现在出发。
目前已完成:

【1】高露洁 Colgate-Palmolive 1806 年:我那没出息的狗,吃得比我还贵,华尔街却笑疯了 

【2】邦吉 Bunge Global 1818 年:控制全球饭碗的 “隐形巨人”:为什么我们离不开全球化? 

【3】麦克森 McKesson 1833 年:全美排名第九的巨头,为什么你听都没听过?拆解美国医疗的 “运血大动脉” 

【4】迪尔 Deere & Company 1837 年:比特斯拉更早实现轮上机器人,是一家 188 年的拖拉机厂? 

【5】宝洁 P&G 1837 年:全球商业领袖的黄埔军校,是 Costco 开市客最大的受害 

【6】史丹利百得 SWK 1843 年:中国的锂电池,正在改变美国水管工的生产力 

【7】丘奇德怀特 CHD 1847 年:美国人最偏爱哪家避 yun 套?不是你想的

$辉瑞(PFE.US) $默克(MRK.US) $云南白药(000538.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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