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爾：獲得降息信心的時間將比預期更加漫長，但下一步不太可能加息（附全文）

美東時間 5 月 1 日週三，美聯儲在貨幣政策委員會 FOMC 宣佈，聯邦基金利率的目標區間仍為 5.25% 到 5.50%，同時將從 6 月起放緩 QT，一如市場預期。 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在隨後的記者會上表示，在降息問題上，獲得信心的時間將比原來預料的更加漫長，短期通脹預期已經上升，但下一步不太可能是加息。美股三大指數在鮑威爾講話之後一度漲超 1%，但在充分消化後，標普 500 指數和納斯達克指數最終收跌。 鮑威爾表示，美聯儲致力於履行雙重職責，美國經濟已經朝着實現充分就業和維持物價穩定取得顯著進展。他簡要回顧了近期美國經濟情況，他説，最新經濟指標表明，美國經濟繼續以穩健的速度擴張。儘管高利率對住房和設備投資產生了壓力，但消費者支出在過去幾個季度一直保持強勁，供應條件改善業支持了彈性需求。 同時，鮑威爾表示勞動力市場仍然相對緊俏，平衡性也有所提高，勞動力仍然供過於求，25 至 34 歲人羣的勞動參與率上升，持續的移民潮也增加了勞動力市場供給。工作崗位和工人數量之間的差距已經縮小。他表示，勞動力需求仍然強勁，但相比新冠疫情以來的峯值已經降温。 鮑威爾，雖然通脹過去一年內已經顯著放緩，但仍然高於 2% 的目標，打擊通脹缺乏進一步的進展，2024 年迄今的美國通脹數據一直都高於預期。他説，短期通脹預期已經上升，長期通脹的預期也趨於穩定，經濟前景仍然不確定，美聯儲仍將高度關注通脹風險。 鮑威爾表示，高通脹給民眾造成重大困難，侵蝕了購買力，尤其是對低收入羣體。除非美聯儲對通脹持續向 2% 的目標邁進有了更大的信心，否則美聯儲預計不會降低聯邦基金利率的目標區間。他説，今年迄今，數據一直高於預期，還沒有帶來這種更大的信心。 鮑威爾説，就降息問題而言，獲得信心將比原來所想象的更加漫長。美聯儲準備在適當的時間內維持當前利率區間，也準備應對勞動力市場意外疲軟的情況。FOMC 將根據數據逐次會議作出決定。 “過早或過多地減少政策限制可能會削弱我們在通脹方面取得的進展。同時，過晚或過少地減少政策限制可能會不當地削弱經濟活動和就業。在考慮對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進行任何調整時，FOMC 將仔細評估即將到來的數據、不斷變化的展望以及風險平衡。” 而在隨後的問答環節，鮑威爾宣稱，FOMC 下一步行動不太可能是加息。“我確實認為很明顯政策是限制性的，” 鮑威爾説。“我們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它的限制性將達到足夠高的水平。” 有關放緩 QT，鮑威爾表示，從 6 月 1 日開始，美聯儲國債贖回的上限將從目前的每月 600 億美元降低到 250 億美元。他説，放慢 QT 的速度的決定並不意味着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最終將縮減得比原本預期的少，而是更漸進地接近其最終水平。 以下是問答環節摘要： Q1：您是否仍然確信當前利率足以抑制通脹並回歸至 2%？限制性是否足夠？ 鮑威爾：我確實認為證據非常清楚地表明，當前貨幣政策具有限制性，並且正在對需求產生影響。對此，我可以指出幾個方面。首先，勞動市場開需求仍然很強，但它已從幾年前的極高水平降温，從職位空缺中可以看到這一點。離職率和招聘率基本上已經正常化。 在支出方面，如住房和投資，你也可以看到更高的利率正在對這些活動產生壓力。我們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將足夠限制性。 Q2：美聯儲理事 Michelle Bowman 此前預期存在加息風險，您是否也認為存在這樣的風險？什麼情況下，您會考慮加息？ 鮑威爾：我認為下一次政策利率調整將是加息的可能性不大，我會説這是不太可能的。你知道，我們的政策重點實際上是我剛才提到的，那就是保持政策限制性的時間長度。 那麼加息需要什麼條件？我們需要看到有力的證據表明我們的政策利率不足以將通脹降至 2%。但這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況，正如我們提到的。我們會查看所有數據來回答這個問題，包括通脹、通脹預期和所有其他數據。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得出那樣的結論，即政策不夠緊縮以實現那個目標。因此，這將是我們要全面地看待問題，可能是預期，可能是一系列因素的組合，看是否會得出那樣的結論。而我們目前沒有看到支持這個結論的證據，來支持進一步加息。 Q3：您今天沒有提到今年晚些時候降息較為合適這一點，這與之前的新聞發佈會上的説法不同。那麼，美聯儲是否放棄了寬鬆的傾向？您的立場是什麼？通脹是否會成為決策的關鍵數據？ 鮑威爾：那麼，讓我來談談降息的問題。顯然，我們對政策利率的決策將取決於即將到來的數據、經濟展望的演變以及風險平衡。我們將考慮所有數據。我們認為現有貨幣政策的定位很好，能夠對經濟可能出現不同路徑做出應對。 我們已經表示，在我們對通脹可持續下降到 2% 有了更大的信心之前，放鬆貨幣政策的限制性是不合適的。舉個例子，如果我們遇到通脹比預期更持久的情況，如勞動力市場保持強勁，同時通脹橫向移動，我們就沒有獲得更大的信心。在這種情況下，推遲降息可能是合適的。 我認為經濟還可能走向其他路徑。有兩種情況可能讓我們獲得更大的降息信心，一個是通脹可持續地下降到 2%，另一個可能是勞動力市場意外疲軟。這些是可能的降息路徑。我認為這取決於數據。當然，我們會關注的一個方面是通脹的表現。我們會關注通脹預期。我們會關注整個情況。顯然，未來的的通脹數據將是利率政策決策的核心。 Q4：去年 11 月以來暫停加息多大程度上加速了經濟增長？您現在是否預期需要一段持續的緊縮來確保去年通脹放緩的趨勢得以延續？您過去説過，較強的經濟增長不一定會阻止降息，如果勞動力市場持續強勁，同時伴隨着工資增長加速，您是否會改變看法？ 鮑威爾：這很難講。實際上，我們今年第一季度所見的增長大致與去年持平，並沒有加速增長。一般認為，去年 12 月加息暫停、金融環境放鬆，將導致經濟活動增加，進而導致通脹，或者勞動市場收緊，但這種情況並沒有真正發生。實際情況是，經濟活動水平大致與去年相同。那麼，是什麼導致了這種通脹？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會有更好的瞭解。我沒看到經濟情況與金融環境寬鬆有明顯的聯繫。 就緊縮而言，現在的利率比去年 12 月會議之前已經更高，而且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考慮到第一季度的通脹情況，這是合適的，考慮到第一季度的通脹情況。 謹慎的説法是，我們不針對工資增長和勞動力市場設定目標。去年我們看到了強勁的增長，緊張的勞動力市場和通脹歷史性快速下降。這是因為我們知道這裏有兩種力量在起作用，一是與疫情相關的供應端和需求端的扭曲解除，二是就是限制性貨幣政策。 我不會排除類似的情況無法繼續的可能性。供應端再次出現這種情況並非不可能，因為我們確實看到公司仍然報告説他們面臨供應端問題。即使供應端問題得到解決，它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影響經濟活動，最終影響通脹。 我不喜歡説增長或強勁的勞動力市場本身會自動在通脹上製造問題。 當然，去年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也不針對工資設定目標，我們的目標是控制通脹。工資是其中的一個影響因子。關於工資，當然我們希望看到高工資，但我們也希望工資不被高通脹侵蝕。這正是我們試圖做的，即冷卻經濟，並配合供應端的變化，將經濟帶回 2% 的通脹水平。其中一部分可能是讓工資增長逐步降低到更可持續的水平。 Q5：您談到目標是通脹緩慢下降至 2%。現在已經是 5 月了，考慮到日期，您今年還有時間降息三次嗎？回看今年前三個月的數據，有沒有什麼跡象表明情況比顛簸的通脹預期更令人擔憂？ 鮑威爾：我不是以那種方式考慮，我們所説的是我們需要更大的信心。在第一季度我們沒有看到進展，我説看來要達到那種信心水平需要更長的時間。我不知道這需要多長時間。我只能説，當我們獲得那種信心時，降息就會進入考慮範圍。我不確切知道那會是什麼時候。 目前沒有更令人擔憂的跡象。所以我認為在擁有整個季度的數據之前保留現有判斷是合適的。退一步看，我們現在從第一季度看到了什麼？強勁的經濟活動。我們看到了強勁的勞動力市場。我們看到了通脹。我們看到了三個通脹讀數。我認為在那裏你應該從中獲取一些信號。我們不喜歡對一兩個月的數據做出反應。我們正在獲取信號。我們得到的信號是，我們通向 2% 通脹路徑的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這就是我們得到的信號。 Q6：在第一季度的通脹數據中，您認為有哪些方面的問題是暫時的？未來幾個月或幾個季度將如何發展？放緩 QT 與維持利率高位兩者是否矛盾？ 鮑威爾：是的。我們已經仔細分析了數據，其中沒有什麼會內容能改變我們的觀點。實際上，我們沒有獲得信心，而且認為獲得這種信心需要更長的時間。 自去年 12 月以來，你看到的是商品通脹高於預期，非住宅服務通脹高於預期。這兩者共同作用，比我們預想的要高。這背後有它們發生的原因。而且，我認為我的預期是，今年的某個時候，我們將看到通脹回落。這是我的預測。但由於我們所看到的數據，我對此的信心比之前低。 我認為放緩 QT 和維持高利率並不矛盾。貨幣政策的主動工具當然是利率。放緩 QT 是我們長期以來已有的計劃，目的只是為了放慢速度，而不是為了給經濟提供便利，或者讓經濟的限制性減少。這實際上是為了確保收縮資產負債表的過程順利進行，不會像我們上次這樣做時那樣引發金融市場動盪。 Q7：考慮到 3 月以來的數據，您認為今年不降息的可能性增加了還是保持不變？我認為對通脹的擔憂有些過度，您是否有會對通脹隨着經濟週期下降更有耐心？ 鮑威爾：有關不降息的可能性，我無法估計。但我只能説，在我們對通脹可持續降至 2% 有更多信心之前，降息是不合適的。第一季度我們對此的信心並沒有增加。事實上，我們的觀點是獲得這種信心需要更長時間。我認為經濟的路徑對於廣泛的預測者來説一直很難預測。 但有不降息的路徑，也有降息的路徑。這真的要取決於數據。美聯儲的兩大任務中，如果其中一個離目標更遠，那麼你就專注於那一個，之前顯然是通脹問題更嚴重。隨着通脹現在在 12 個月基礎上降至 3% 以下，我們現在將重點轉向就業。這就是我們考慮這個問題的方式。 Q8：您似乎認為年底時將利率降至比當前水平低的情況下最有可能出現通脹，這種理解是否正確？另外，關鍵的 GDP 數據引發了關於美國經濟的 “滯脹” 討論，美聯儲現在認為這是一個風險嗎？ 鮑威爾：我實際上不是在處理可能性。經濟走勢可以採取的路徑中，有些可能涉及降息，有些則可能不涉及。我對這些路徑中的哪一條將會發生並沒有很大的信心。 我個人的預測是，我們將在今年看到通脹的進一步進展。但我不知道這種預測是否充分，這需要用數據來引導我們。 有關滯漲問題，我經歷過滯脹，那是 10% 的失業率，是高個位數的通脹，以及非常緩慢的經濟增長。現在我們有 3% 的增長，我會説，按任何標準，這都是相當堅實的增長。而且，我們的通脹率在 3% 以下。所以我真的不明白滯漲的觀點從何而來。實際上，我沒有看到滯脹的跡象。 Q9：此前 FOMC 副主席説潛在增長有所提升，您是否同意？這是否意味着貨幣政策仍然不夠緊？你説沒有真正考慮加息，但如果增長更高您仍不考慮加息，這是否意味着您更擔心經濟過度放緩，而非通脹再次上升？ 鮑威爾：我們看到 2023 年經濟增長非常高，而 2022 年我們看到生產率增長是負的。所以，我認為很難從數據中得出結論。問題是，生產力是否會持續高於長期水平？我認為我們不知道。就潛在經濟產出而言，這是一個單獨的問題。我們經歷了相當於經濟潛在產出的顯著增長，這並非和生產力有關。這實際上是因為擁有更多勞動力，通過勞動參與率增加，還有通過移民。 所以，我們和其他預測者及經濟學家非常相似。我們正在努力瞭解這對今年、明年以及去年的潛在產出意味着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你確實看到了潛在產出的顯著增長。 但你也得到了更多的供應，更多人進入勞動力市場，他們有工作，有消費，有需求。一開始可能是供應超過需求。但最終它應該在更長的時間內既不會引發通脹也不會引發通縮。 我認為我們相信我們的貨幣政策立場處於良好位置，並適合當前形勢。我們認為它是限制性的。而且，我之前已經談過一些證據，在勞動力市場、消費中都可以看到。在過去幾年中需求已大幅下降。 Q10：現在 GDP 增長率約為 2%，失業率約為 4%，這感覺像是一個穩定狀態。目前我們有 3% 的通脹，雖然您説您不看到加息的可能性，但按理説要從 3% 的通脹降到 2%，需要加息。在今天的會議中有沒有討論過加息的問題？您對今年剩餘時間內 3% 的通脹滿意嗎？是否有一個持續通脹的時間框架來觸發加息？ 鮑威爾：3% 的通脹不可能讓我們滿意，所以我們將隨着時間的推移將通脹率恢復到 2%，我們認為我們的政策立場適合做到這一點。 因此，如果我們得出結論，認為政策不足以持續將通脹率降至 2% 以下，那麼這將是我們想要提高利率的理由，但目前我們沒有看到這樣的證據。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 FOMC 會議的政策焦點一直在於，如何保持當前貨幣政策的限制水平。這是政策的一部分。會議中的政策討論就是關於這一點。 有關加息，沒有任何時間框架。顯然，限制性的貨幣政策需要更多時間來發揮作用。這基於我們所看到的情況是非常清楚的。這將需要多長時間，我們應該有多少耐心，取決於所有數據的總體情況以及展望如何演變。 Q11：您提到了美聯儲的非黨派性，考慮今年是選舉年，這種時候加息是否更困難？同樣，從 9 月開始降息與 12 月降息相比，經濟上有無顯著區別？ 鮑威爾：當我們達成共識認為這是對經濟的正確做法時，我們總是會做我們認為對經濟合適的事情。我們不考慮其他任何事情，光是把經濟搞定就已經夠難的了。如果我們要考慮一整套其他因素，這將降低我們正確處理經濟問題的可能性。我們的決定基於數據，以及這些數據如何影響展望和風險平衡。選舉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 Q12：您提到勞動力市場正在正常化，能否分享一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分析，這是一個滯後指標嗎？ 鮑威爾：工資增長大約在兩三年前達到頂峯，後來各行業勞動力成本都有顯著下滑，但沒有低到疫情前的水平，仍然比疫情前大約高出一個百分點。這一點，我們已經看到了相當一致的進展，但並不是均勻的。週二的 ECI 讀數有所下降，但實際上它是同比持平的，我認為大致如此。 再次強調，我們不針對工資增長設置目標。但是，從長遠來看，如果你有超過生產力所能支撐的工資增長，那麼就會有通脹壓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僱主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提高工資。所以，我們已經看到了進展，但它是不一致的，我們已經看到了用工成本總體上的大幅下降。但我們在這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Q13：現在消費者正在感受到利率的壓力。抵押貸款利率上升，汽車貸款和信用卡也是如此。人們對借貸感到氣餒。這是他們對經濟的看法。您對他們有什麼要説的？當前政策能否足夠有效地抗擊通脹？ 鮑威爾：通脹傷害每個人，特別是低收入階層。如果你是一個靠薪水過活的人，突然你買的所有東西，生活必需品，價格都上漲了。你馬上就會陷入困境。 因此，考慮到這些人，我們所做的是使用我們的工具來降低通脹。這需要一些時間。但我們會成功。我們將把通脹率降回 2%。然後人們就不必再擔心了。這就是我們正在做的。 我們知道這很痛苦，很不便，但從長遠來看好處很大。每個人都將分享這些回報。我們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想想看，我們的核心 PCE 通脹率曾經高達 7.1%，現在是 2.7%。 限制性貨幣政策正在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但這次不同的是，供給端也需要一同恢復。這次通脹的一大部分源頭是供給側的崩潰。這與疫情前後經濟停擺和重新開放有關。還有一些真正提高需求的因素。所以，供給和需求兩方面要一起做。疫情造成的供需扭曲的逆轉，再加上限制性貨幣政策。這兩件事正在共同努力降低通脹。我們已經取得了進展。我們還有工作要做，但我們不再面對兩年前那種非常高的通脹率了。 Q14：住房領域的通脹緩解尚未到來。您如何解釋我們看到的私營部門數據與政府數據之間存在的顯著滯後？您對於未來幾個月租金將在通脹前景上起到幫助作用有多大信心？ 鮑威爾：基本上，通脹過程中經濟的許多領域都存在滯後性，住房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當有人去租一套新公寓時，就有所謂的市場租金。你可以看到市場租金幾乎沒有增長。這部分的通脹非常低。但在此之前，它們曾非常高，一度引領通脹。所以，這些市場租金實際上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完全反映在續租租户的租金中。 房東通常不會對續租的租户大幅提高租金，這就造成了未實現部分租金增長的積累，造成日後新租户的租金大幅提高。這很複雜，這需要一些時間來體現。只要市場租金保持低位，這就會在通脹數據中顯示出來。我認為我們已經認識到，滯後時間將更長，比一開始想象的要長得多。從時間上可能無法預測，但這將會發生。 Q15：過去三到四年發達國家央行大多采取相似的政策路徑，但基於歐洲、美國、日本及其央行的經濟數據，這種一致性感覺會在今年結束。那麼，分歧更多的全球經濟和中央銀行政策對 FOMC 來説有什麼考慮或風險？ 鮑威爾：是的，你説得對。我認為那可能會發生。你知道，我們都在服務於國內任務，對吧？所以我認為美國和現在考慮降息的其他國家之間的區別在於，他們沒有我們所經歷的那種增長。他們的通脹表現大致和我們相似，或許稍好一些。但他們沒有經歷我們所經歷的增長。所以我們實際上有強勁增長和強勁的勞動力市場，以及非常低的失業率等等。 所以我們可以有耐心，在決定降息時，我們將會謹慎小心。而我認為其他地區可能會提前行動。關於影響，你知道，我認為顯然市場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現在已經計入價格中。 所以，我認為市場和經濟能夠適應它。此外，對於新興市場經濟體，我們並沒有看到 20、30 年前更頻繁的動盪。我認為這部分是因為新興市場經濟體在通脹上有更多的信譽。所以，這一次他們處理得相當好。 Q16：考慮到第一季度通脹數據的堅挺，經濟能否沿着相對無痛的路徑實現通脹緩解？或者説，要將通脹降低，勞動力市場和經濟的某種疲弱是否可能是必需的？如果失業率升至 4%，通脹還沒有回落到 2%，您會怎麼看？失業率 4% 是否會引起注意？ 鮑威爾：你説得對。我們以前認為，必須是經濟在某個部分出現相當大的混亂，例如勞動力市場，才能將通脹從這個階段開始時的非常高水平降下來。但這並沒有發生。這是一個巨大的成果。我們非常高興這並沒有發生。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由於與貨幣政策無關的危機解除，例如供給端的扭曲。這些問題的解除確實幫助通脹下降了。現在，正如我所説，我沒有放棄這一點。我認為這些力量仍將發揮作用，幫助我們將通脹降低。 我們不能保證這一直髮生，所以，我們正在嘗試以一種方式使用我們的工具，保持勞動力市場強勁和經濟強勁，但這也幫助將通脹持續降至 2%。我們希望能夠在不在勞動力市場或其他地方造成重大混亂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 注意，我描述的是意外的疲軟。我們認為勞動力市場確實顯著疲軟時，才會對此作出反應，失業率上升幾個百分點可能不會引起這樣的反應。無論你是否決定降息，都將取決於所有的事實和情況。 Q17：您曾經説巴塞爾協議 III 最終提案需要廣泛而實質的改革，您心中有沒有一個時間表，關於何時會在這方面有所行動？是重新提案？ 鮑威爾：讓我首先表示，美聯儲將恪守參與巴塞爾協議 III 的承諾，但美國監管部門尚未對資本制度建議做決定。如果有必要重新提出資本制度建議，美聯儲將毫不遲疑地這樣做。 Q18：我們在 FOMC 內部沒有看到許多異議，您如何避免集體決策失誤並降低政策錯誤帶來的更大風險？ 鮑威爾：如果你聽 18 位 FOMC 同事表達看法，你會發現我們並不缺乏多樣性。這是我們的一大優勢。我們有 12 家聯邦儲備銀行，他們有自己的經濟團隊。因此，每家儲備銀行都有自己關於貨幣政策的文化，有自己的方法和特點。這保證了觀點的多樣性。我認為觀點非常多樣。 在異議方面，我們有異議。一個深思熟慮的異議是一件好事。有人真的讓你思考。我從我的立場來説，我仔細聽別人的意見。我試圖將他們的想法納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 我認為我們圍桌而坐的是一羣非常多樣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