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巨頭的困境：Salesforce 在 AI 競賽中落後了嗎

在人工智能浪潮席捲全球之際，昔日的軟件業寵兒 Salesforce 正面臨一場嚴峻的考驗。

今年以來，Salesforce 的股價已下跌 24%，成為標普 500 指數中表現最差的 30 只股票之一。這與此前兩年合計飆升超過 150% 的輝煌形成了鮮明對比，堪稱一次急劇的市場逆轉。

這一跌幅在軟件巨頭中尤為刺眼，微軟、甲骨文和 Palantir Technologies 等被認為在 AI 領域更具優勢的公司股價表現強勁。儘管 Salesforce 已推出自有 AI 產品，但市場對其長期發展軌跡的疑慮，可能導致即便公司公佈強勁的季度業績，其股價依然承壓。

投資者之間爭論的核心在於，人工智能對 Salesforce 而言，究竟是助其增長的順風，還是顛覆其商業模式的逆風。這份即將在週三盤後公佈的財報，將為這場辯論提供最新、也可能是最重要的數據論據。

增長前景承壓

根據市場預期，Salesforce 本財年第二季度的營收預計將同比增長近 9%，淨利潤增長 23%。雖然這可能是該公司一年多來最快的銷售擴張，但營收增速仍將是連續第五個季度低於 10%，這是近二十年來從未發生過的情況。此外，預測顯示，公司的年收入增長率可能要到 2029 財年才能重返兩位數。

Salesforce 正積極佈局 AI，其 Agentforce AI 平台已展現出一定的吸引力，同時公司斥資 80 億美元收購數據管理軟件公司 Informatica Inc.，也被視為其 AI 戰略的關鍵一環。然而，投資者尚不確定這些舉措能否抵消 AI 帶來的潛在威脅。

據 KeyBanc Capital Markets 分析，軟件行業面臨來自 AI 的三重威脅，而 Salesforce 正暴露於其中兩種風險之下：一是 AI 編寫代碼的能力可能會取代其部分功能和應用開發；二是 AI 可能導致企業縮減員工規模，從而減少對 Salesforce 這類 “按席位收費” 商業模式的需求。

Salesforce 並非唯一面臨困境的傳統軟件公司。Adobe 等長期領先的軟件企業今年也因擔心其增長被 AI 原生競爭對手顛覆而步履維艱。

分析師質疑與信心動搖

部分分析師的看法加劇了市場的悲觀情緒。加拿大皇家銀行資本市場（RBC Capital Markets）的軟件股權研究董事總經理 Rishi Jaluria 在今年早些時候下調了對 Salesforce 的評級，此前他曾是該股的長期看好者。

“關於 Agentforce 的宣傳很多，但其收入數字一直不盡如人意，尤其是相對於這樣規模的公司而言，這令人失望，” Jaluria 表示：

“人們對其技術成熟度以及能否兑現承諾存在切實疑問，特別是考慮到未來 AI 競爭者只會越來越多。除非 Agentforce 成為客户的 ‘必備品’，否則我擔心其增長將繼續放緩。”

持有 Salesforce 股份的 Allspring LT Large Growth ETF 基金經理 Jake Seltz 也認為，“我預計未來幾個季度 AI 不會對 Salesforce 做出重大貢獻。與此同時，市場非常擔心 AI 會顛覆和取代傳統軟件公司。” 他補充道：

“我樂觀地認為它最終會成為贏家，但這可能需要幾年時間。眼下，市場對那些已經從中受益的公司更感興趣。”

低估值或成一線希望

當然，股價的大幅下跌也意味着市場預期已降至低點，這為 Salesforce 帶來超預期的驚喜創造了條件。分析師對該股未來 12 個月的平均目標價約為 336 美元，意味着超過 30% 的上漲潛力。

從估值來看，Salesforce 的股價似乎也有上漲空間。其股票遠期市盈率僅為 21 倍，不僅接近歷史最低點，也遠低於其長期平均水平。此外，根據彭博對沖基金 13F 文件的分析，Starboard Value 在截至 6 月 30 日已增持了超過 40 萬股 Salesforce 股票，顯示出部分機構的信心。

儘管如此，公司的前景最終可能仍取決於 AI。如果無法證明自己是這場技術熱潮中的主要參與者，那麼便宜的估值在許多方面都顯得無足輕重。正如 RBC 的 Jaluria 所説：

“只要我們對 AI 增長的可見性有限，其估值倍數就會繼續下降。即使它現在不貴，但如果增長持續放緩，就很難讓人有信心立即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