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瑞幸到貝殼，盤點渾水做空過的 18 家中國公司

近日，渾水做空貝殼的事情又在資本市場捲起了一陣風，很多人也在猜測，貝殼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瑞幸？我們來盤點一下被渾水做空過的公司，看看結局都如何。

1、東方紙業

1996 年 3 月，河北省保定市東方造紙有限公司設立。2007 年，東方紙業赴美上市，2009 年轉向紐交所。在 2010 年 1 月 8 日，該公司的股票價格達到頂峯，為每股不到 13.58 美元，隨後便開始下降。

基於 Carson 對於中國的濃厚興趣以及熟悉程度，他在洛杉磯開設研究公司，研究在中國的小型股轉赴美國市場的父親向他的兒子尋求幫助——去河北保定幫我看看這家剛上市沒多久的東方紙業公司，時間為 2010 年初。

此次調查促成了渾水的誕生，也做空了東方紙業。然而並不是順風順水。在 Carson 完成調查之後，他父親的公司盈利模式為以寫報告換取股票和權證，因此決定不對東方紙業下手。Carson 手頭上的調查資料僅在一念之間就要成為垃圾，而也正是這一念之間，渾水的雛形誕生——Carson 決定自己出具一份報告——在不知道會不會有任何用處的情況下。據報道，Carson 組建了一支 10 人調查小隊，分別包括會計、法律、財務和製造業背景的人員，並聘請 4 家律所作為外部顧問，從而形成這份對東方紙業造成毀滅性打擊的 39 頁的報告。

至今在官網上依然可以看到自 2010 年 6 月 28 日至 7 月 22 日，渾水對東方紙業發佈的八份材料。

渾水在報告中稱，在審查東方紙業的運營子公司河北東方紙業有限公司的財務報告後，認為東方紙業誇大了 2008 年的收入將近 27 倍，並指責東方紙業在 2009 年 10 月到 2010 年 5 月有大約 3150 萬美元被挪用，據此給出 “強力賣出” 評級。上圖中在 7 月 22 日發佈的 Chinese Newspaper Investigates ONP, p.1、Chinese Newspaper Investigates ONP, p.2 為渾水引用的 21 世紀經濟報道發佈的 “AMEX 上市公司東方紙業財務 ‘謎團’ 調查”，One Billion Chinese People Can’t Be Wrong…為其引用的新浪發佈的報道及投票界面，在 Carson 對於國內新聞輿論的瞭解可見一斑。

7 月初，SEC 介入，宣佈對東方紙業進行非正式調查，調查持續了 3 年才結束。在美國證券交易所上市的東方紙業公司 2013 年 7 月 3 日宣佈，收到 SEC 的通知，後者已完成針對該公司的一項調查，且不打算採取任何執法行動。然而三年內東方紙業股價累計下跌超過 80%。

渾水首戰告捷，留下東方紙業在 2018 年變化莫測的天氣裏考慮重生。

2、綠諾科技

綠諾國際（RINO）的業務公司最初成立於 2003 年，主營業務為生產並銷售脱硫等環境保護類設備，並提供相關的工程安裝服務。RINO 於 2009 年在美國上市，於 2011 年 10 月被渾水公司（Muddy Waters Capital, LLC，簡稱 MW）做空，最終退市。

3、中國高速頻道

中國高速頻道（CCME）成立於 2004 年 3 月，通過在運營商（例如出租車、大巴公司）的車上裝車載視頻播放器，為外部企業提供車載廣告服務。CCME 於 2010 年 6 月在美國上市，於 2011 年 2 月被渾水公司（Muddy Waters Capital, LLC，簡稱 MW）做空，最終退市。

4、多元環球水務

2011 年 4 月 11 日，美國市場做空者渾水研究對多元環球水務發佈了 “強烈建議出售”（Strong Sell）的報告，導致該股股價大跌。
報告稱，在中國審計報告和工廠監測的基礎上，估計多元環球水務每年實際銷售額不超過 80 萬美元，但它自稱有 1.54 億美元。該報告稱多元環球水務偽造審計報告，同時被指控的還有一家姊妹公司環球印務（PINK：DYNP）。後者現已被摘牌，在粉單市場交易。其時多元環球水務市值超過 1.35 億美元，股價在 5.49 美元。2012 年 6 月，該公司股價只有 0.41 美元。2012 年 6 月 2 日，紐交所宣佈將多元環球水務的美國託存股摘牌。

5、嘉漢林業

嘉漢林業（TRE）成立於 1994 年，而 1995 年便在加拿大多倫多股票交易所上市。TRE 於 2011 年 6 月被渾水公司（Muddy Waters Capital, LLC，簡稱 MW）做空，最終退市。

6、展訊通信

屢次成功獵殺中概股的渾水公司，此次做空展訊通信卻慘遭滑鐵盧，渾水也首度默認失手了。

短短的一個小時，在納斯達克上市的中國公司—展訊通信（Spreadtrum Communications Inc. SPRD）的股價上演了驚魂一幕。6 月 28 日，以屢次成功獵殺中國概念股著稱的渾水公司（Muddy Waters）向展訊通信發起了進攻。當天，渾水在其公司的網站上公開向展訊通信 CEO 李力遊提出 15 個疑問。直指展訊有關融資、內部高管離職、審計機構更換以及市場增長情況的問題，意在質疑展訊的財務狀況。做空消息發出後，展訊股價急速下墜，當天盤中最多跌幅達 34%。

展訊通信 CEO 李力遊也感慨當時情況驚心動魄。幸運的是，在美國當地時間中午 12 點，投資機構 Needham 芯片分析師奎因· 博爾頓（Quinn Bolton）力挺展訊，針對渾水的質疑進行了反駁，重申對展訊通信的股票評級為 “買入”（Buy）。李力遊也及時表示展訊通信財務信息的公開和透明，聲明渾水的所有指責都是錯誤的，並公告將在第二天召開全球投資者電話會議，全面回應渾水的質疑，第一時間的快速反應無疑穩定了投資者的心態。當天李力遊一直處於電話熱線中，直到美國股市收盤，當時北京時間已經凌晨 4 點。展訊股價也奇蹟般上演了 V 字形大逆轉，當日收盤跌幅收窄到 3.54%。難以置信的是，當天的交易額高達到 3,700 萬成交量，換手率高達 70%，在納斯達克的歷史上也並不多見。

6 月 29 日，僅睡了兩個小時的李力遊如期召開了全球電話會議。“這是展訊歷史上電話會議在線人數最多的一次，雖然具體數字無法統計，但展訊全球的長線投資者基本上都在線聆聽了會議，其中還包括很多媒體。” 李力遊説。隨後，Needham 和三星又相繼發出聲明支持展訊，分別重申展訊通信的買入評級。週三當天，展訊開盤即走高，盤中最高漲至 14.40 美元，最終收報於 13.76 美元，漲幅達 10.17%。

事實上，在第一時間快速反應的背後，是展訊的 “早有準備”。在渾水發佈做空消息之前的一個月，展訊股價就出現了較大波動，每天基本都有幾百萬股的波動，股價也從二十幾美元下跌到十幾美元。為此，李力遊專程飛往歐洲、美國瞭解相關情況。李力遊獲知，美國有三家公司在做空展訊，其中包括渾水公司。

所幸歷史並沒有重演。在無數個巧合下，渾水的新目標鎖定了展訊。前 CEO 的離職、會計事務所的更換、業績的迅猛增長等，讓嚐到甜頭的渾水公司盯上了展訊。出乎意料的是，此次做空，渾水失算了。“展訊公司的內部控制體系及管理框架均是按照美國法律所要求的模式構建，不存在虛假的問題，我們的賬目都是透明的。我本人在美國生活了 20 多年，對美國模式很瞭解。渾水對展訊的質疑毫無根據，前任 CEO 是在 2009 年董事會改組時候離開，會計事務所從德勤更改到普華永道，兩者都是四大，沒有任何問題。公司處在健康的發展軌跡，不怕任何質疑。” 李力遊説。

展訊漂亮的反擊，也讓更多的投資人瞭解這家中國芯片公司。“我在美國比在中國有名，很多美國人通過這次事件都知道了展訊。” 李力遊笑稱。被展訊成功狙擊的渾水，顯得有些丟 “面子”。公司創始人卡森·布洛克也於 6 月 30 日公開承認，其公司對展訊通信的財務報告 “有誤解”。在連續成功做空近 10 家中國概念股公司後，渾水首度默認。

7、分眾傳媒

分眾傳媒在被渾水做空時，當時收購失誤的戰略決策逐漸被市場知曉。被做空兩年後，分眾傳媒實施私有化，從美股退市，在 A 股借殼上市渾水做空分眾傳媒是在 2011 年 11 月 21 日，在做空報告發布當天，分眾傳媒股價最高跌幅逾 60%，收盤時跌幅收窄至 39%，當日成交量較日均量放大近 25 倍。事後有研究員評價，渾水擊中了分眾傳媒戰略調整時的軟肋，公司決策確實存在失誤。

8、傅氏科普威

“沽神” 渾水又回來了！這一次，其表示在納斯達克上市的中概股傅氏科普威（FSIN）存在高度欺詐風險，即將發佈詳細報告。蹊蹺的是，渾水同時借一份神秘報道影射中國內地存在欺詐學校（幫助民營企業做假赴美上市），隨後便在一份名為 “欺詐學校”（The Fraud School,RINO,and FSIN）的 PPT 中提到了致富融資有限公司的名字。

昨日，針對渾水的模糊指控，致富融資通過《每日經濟新聞》做出了回應。

對於渾水在 PPT 中質疑傅氏科普威（FSIN）的實際年產量可能只有 2250 噸，比後者所宣稱的 29000 噸少了 92.2％，以及其在税收和土地權益方面存在虛報現象等，傅氏科普威於美國當地時間 4 月 12 日正式回應渾水質疑，否認了渾水對其的所有指控。

傅氏科普威認為質疑報告語意模糊、不準確，並且缺乏與該公司做任何接觸，同時表示將來對於此類對公司業績、管理層以及運營情況的質疑報告，公司將立即反駁，並致力於向投資者提供全面且準確的信息披露，同時，公司宣佈將於 2012 年 5 月 3 日公佈一季度財報。

9、新東方

遭遇渾水攻擊：

2012 年 7 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要對新東方做部分調查。

當晚，渾水公司就拋出了對新東方的調查報告，這份 90 多頁的報告直指新東方財務數據造假、教學區造假、學生人數造假……

兩天之內，新東方的股價從每股 20 多美元跌到了 9 美元，市值減少了 60%。

對新東方來説，這無疑是一次重大打擊。

新東方執行主席俞敏洪在微博快速回應此事：新東方對全國 600 多個教學點 100% 控股，只在沒有新東方的十幾個小城市有合作經營，公司一直按照政府要求合法經營，決不會用 VIE 結構破壞投資者利益。

在隨後的媒體通氣會上及公開澄清中，新東方稱：公司高科技內容很多，在中國高科技公司的税收有三減兩免的優惠；新東方有粉刺，渾水誇大成了癌症。

澄清公告當日，即做空報告發布第二天，新東方股價恢復性上漲 18%。經過 3 個月的調查後，新東方在 10 月 18 日最終通過 SEC 的審核，SEC 認為新東方的 VlE 結構及下屬學校收益可以進入合併財務報表。

從那時開始再過了 10 個月，新東方股價回到了渾水做空前的價格，然後進入平穩軌道。不過在如今的雙減政策下也在尋求其他的生存之道。

10、網秦

渾水於 2013 年 10 月 24 日發佈了名為《Initiating Coverage on NQMobile Inc. (NYSE: NQ) – Strong Sell》這篇報告，該文對網秦的研究結論是 “強烈賣出”，結果當日網秦股票的跌幅達到 48.95%，最終退市。

11、奇峯國際

渾水在 2014 年 11 月 20 日發出一份做空報告，主要質疑奇峯國際以下四點：奇峯國際謊稱已於 2012 年收購了天津市利寶煤炭銷售有限公司 80% 的股權；並認為奇峯國際在 2013 年的真正收入可能接近零；奇峯國際購買一能源公司可能是一場騙局；奇峯國際在 2014 年之前 7 年間宣佈無數新業務，但無一實現。

雖然奇峯國際此後不止一次公告稱，公司仍在草擬並預期在適當時候刊登澄清公告以反駁渾水的指控。不過《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至今沒有看到相關澄清公告。

2015 年 12 月 15 日上午，港交所發出通告稱，依據證券及期貨（在證券市場）規則條例第 8（1）條，港交所應香港證監會的指令，從 2015 年 12 月 15 日上午 9 時起停止奇峯國際股份的買賣。

12、輝山乳業

輝山乳業是發源於中國遼寧省的一家乳製品企業，於 2013 年 9 月在香港上市；於 2016 年 12 月被渾水公司（Muddy Waters Capital, LLC）做空，最終退市。

13、敏華控股

敏華控股在公告中稱，公司目前來自於經營活動的現金流健康良好，公司董事會認為通過股票回購並最終註銷已經購回的股票可以提高對股東的回報，同時也反映公司董事會對公司的前景充滿信心。

敏華控股還強調，該公司可能根據市況作進一步購回。但不保證購回股份的時間、數量或價格，亦不保證本公司是否會購回更多股份。

6 月 7 日上午，敏華控股股價快速上行，一度漲逾 7%。不過，在 Carson Block 宣佈了做空名單正是敏華控股之後，敏華控股股價開始暴跌，短短 10 分鐘後就已經暴跌超過 10%。

據公司官網介紹，敏華成立於 1992 年，集團總部位於香港，在美國、英國、中國內地等全球核心經濟區域和城市設有多家子公司、分公司及關聯公司。主營業務涉及沙發、牀墊、智能家居、板式傢俱、海綿、傢俱配件等產品的研發、製造、銷售和服務。

敏華控股的財務報表頗為亮麗。2017 財年，集團總收入 77.79 億港元，收入和利潤上雙創新高，中國市場份額從 29.5% 上升到 37.7%，收入增長逾三成。

14、聖盈信$貝殼(BEKE.US) 

聖盈信金服（CIFS）是於 2014 年 9 月成立於中國北京的一家金融服務公司，主營業務是對公貸款。該公司於 2017 年 8 月在美國上市，股票代碼 CIFS；於 2017 年 12 月被渾水公司（Muddy Waters Capital, LLC，簡稱 MW）做空，目前尚未退市，但是股價不到 1 美元。

15、好未來

好未來（TAL）於 2010 年 10 月在美國上市，股票代碼 TAL。於 2018 年 6 月被渾水公司（Muddy Waters Capital, LLC，簡稱 MW）做空，隨後股價從 2018 年 6 月初的 42 元下跌至 25 元（-40%），截至 2020 年 3 月底的股價為 53 元。渾水的做空並未對好未來有什麼影響，現在更大的還是國內的雙減政策，好未來的未來又在哪裏？

16、宏利金融

宏利金融—S（00945-HK）由有 “加拿大國父” 之稱的加拿大首任總理約翰·亞歷山大·麥克唐納（John Alexander Macdonald）於 1887 年成立，目前是加拿大最大的保險公司，為個人客户、團體客户及機構客户提供理財建議、保險及財富與資產管理方案。該公司的主要業務遍及亞洲、加拿大和美國，在美國以「恆康」營運，在其他地區以「宏利」經營，在加拿大多倫多交易所、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菲律賓證券交易所和香港交易所上市。

宏利金融在內地投資者中的知名度不太高，可能與其詳盡業績以英文列示有關，事實上，宏利金融在港股市場頗受機構投資者和部分高淨值投資者的青睞，因其經營作風穩健，派息穩定。不過，2018 年末沽空機構渾水（Muddy Waters）的報告卻一下子讓這家有點低調的保險金融公司受到了關注。

2019 年 3 月 19 日，經濟通報道宏利金融已就對沖基金 Mosten 的投資爭議獲法院裁定勝訴，當天宏利金融的股價上漲了 3% 以上，然而截至目前發稿為止，宏利金融的股價仍未回到沽空前的水平。

17、安踏體育

從 7 月 9 日渾水發佈第一份對安踏體育做空報告，到第四份的 7 月 16 日，安踏體育股價上漲 3.32%，股價受做空報告影響不大。安踏應對做空經驗豐富。從財報上看，安踏的業績顯著超出同類公司，比如在利潤率還有費用控制上均優於同業競爭者 361 度、李寧等。強勢的業績支撐了公司股價的一路上漲，近 5 年一路創新高。高市值以及偏離行業平均水平的業績水平吸引了做空機構的目光，在渾水之前，安踏被沽空機構從收入、子品牌等方面頻繁做空，由於化解得當，事後均不了了之。所以投資者對此次做空也是見怪不怪了。

18、瑞幸咖啡

渾水發文稱，其收到的一份 89 頁報告指出瑞幸咖啡存在捏造財務數據、虛增銷售數量及誇大營銷費用等問題。隨後瑞幸回應稱指控不實。而 4 月 2 日晚，瑞幸在美股開盤前發佈公告承認財務造假，虛增 22 億交易額，這直接導致了瑞幸股票在盤前跌近 81.3%，甚至在 20 分鐘內觸發 3 次熔斷。如今只能蜷縮在粉單市場。

正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通過互聯網信息足以看出，大多數網友對於渾水做空貝殼找房的態度，至多是一種看客的心態，而對於其漏洞百出的做空報告，更是充耳不聞。

通過渾水過往打壓其它中概股的招數，精明的投資者也許大概率知道，這又是一場資本的帽子戲法，甚至是無稽的資本遊戲與鬧劇。而這一切，也將隨着貝殼官方公佈的審計會員會數據，而煙消雲散。讓我們一起期待，這背後的真相，早日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