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腹中的國運:兒時回憶的打蟲糖,你真的瞭解嗎?(上)

大家好,我是傑克。
我正在做一件笨事:按成立順序,寫完標普 500 的企業。
喬布斯曾説:“最終,一切都關乎品味。”
在投資世界中,這種品味首先指向看懂商業模式的能力。正如巴菲特強調,評價一家企業,必須從商業模式開始。唯有真正 “看過”,才能感知何為卓越。
巴菲特踐行的方法極為樸素:翻開每一頁。他曾兩遍通讀數千頁的《穆迪手冊》,不放過任何角落。芒格驚訝於他對加州小公司的熟悉,答案依然是——他早已 “翻開過那一頁”。
我們從標普 500 開始。翻開每一頁,是品味建立的第一步。
這是一場關於 “價值” 的長跑,一段認知不斷前行的跋涉。是尋找同類的相互辨認,更是從孤燈前行到星河共亮的奔赴。
建議先關注,再閲讀,我們一起深入。
-正文-
導讀:本文以 “寶塔糖” 為切入點,通過回顧這一國民級驅蟲藥的興衰,揭示中國從積貧積弱的農業國向工業化轉型的艱難歷程。文章剝離懷舊濾鏡,通過山道年(Santonin)的引進、本土化及最終被更先進藥物替代的歷史,闡述了現代公共衞生建立在化學工業基礎之上的冷峻事實。這不僅是 “打蟲藥” 的進化,更是一部微縮的中國近現代醫藥工業史。
前一陣社交媒體上又掀起了一股懷舊風。
有人曬出了小時候吃過的 “寶塔糖”,那些五顏六色的、稜角分明的圓錐體,立刻引發了 70 後、80 後甚至部分 90 後的集體共鳴。
評論區裏充滿了温情脈脈的回憶:“那是童年最甜的記憶”、“現在的藥沒有以前那個味兒了”、“那是我們回不去的純真年代”。

每當看到這種對匱乏年代的盲目美化,我就不得不站出來潑一盆冷水。
今天,我們要剝開這層温情脈脈的糖衣,看一看包裹在裏面的殘酷真相。我們要講的,不是一個關於童年味蕾的故事,而是一個關於 “落後農業國” 如何通過工業化手段完成自我救贖的故事。
這顆糖的興起與消失,恰恰證明了一個觀點:現代生活是脆弱的,也是昂貴的,它建立在對自然界的殘酷征服和對落後生活方式的徹底背叛之上。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保衞這種背叛。
對於 1990 年以後出生的中國人來説,關於 “寄生蟲” 的記憶是蒼白且無菌的。
那大多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兩片白色的藥片(阿苯達唑)被隨手丟進嘴裏。有點甜,像奶糖。吃下去之後,什麼也不會發生。肚子裏的蛔蟲、鈎蟲、蟯蟲,在不知不覺中被阻斷了葡萄糖攝入,飢餓至死,溶解成水,消失在現代化的抽水馬桶裏。
還有些 90 後小夥伴可能想到了 “糖丸”,但是它們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小時候打針時,醫生常用一顆甜甜的 “糖丸” 安撫我們,其實那是預防小兒麻痹的脊灰疫苗。顧方舟發明的這種疫苗,利用減毒病毒與輔料做成口服形式,拯救了無數兒童的生命。如今疫苗已改為注射和口服滴劑,程序更加科學,但 “糖丸” 仍是許多人心中的記憶。

但對於 70 後和 80 後而言,打蟲是一場充滿血 腥味與儀式感的集體童年回憶。
記憶的載體是那座五顏六色的 “寶塔”。粉紅的、淡黃的,稜角分明,像是一個微縮的建築模型。

吃下它的第二天是驚心動魄的。在遍佈蒼蠅的旱廁邊,孩子緊張地盯着下方。直到看見那條長約 20 厘米、粉紅色、還在蜿蜒扭動的蛔蟲被完整排出,一種混合了恐懼與成就感的戰慄才會傳遍全身。

這種 “看得見” 的療效,曾是幾代中國人的心理慰藉。
然而,1982 年 9 月,衞生部一紙公文,宣佈淘汰 127 種藥品,“寶塔糖” 的核心成分——山道年(Santonin)赫然在列。隨後,曾被視為國家機密的製藥原料——蛔蒿,在中國大地上基本滅絕。
所以,很多 80 後小時候吃的寶塔糖,其實已經是 “掛羊頭賣狗肉” 了——外形還是寶塔,但裏面的成分已經換成了更便宜、更穩定的磷酸哌嗪。
為什麼一種用了上百年的神藥會被禁?為什麼一種植物的成分提取會牽動中蘇兩國的冷戰神經?
當我們剝開這顆糖衣,裏面包裹的不僅僅是藥粉,而是一部跨越晚清、民國、新中國到改革開放的百年激盪史。
01 晚清:四萬萬 “腹中之國”
現在很多人反感現代化工,推崇 “純天然”、“有機”、“古法”。在他們的想象中,工業革命之前的中國農村,是山清水秀、男耕女織的田園牧歌。
如果你真穿越回去,哪怕只是回到 19 世紀末的中國農村,迎接你的不是詩和遠方,而是糞便和寄生蟲。
19 世紀末的中國農村,是一幅病理學的浮世繪。
一位在四川行醫的英國傳教士醫生在日記中寫道:“這裏的兒童普遍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體態——四肢如枯枝般纖細,面色蠟黃如土,但腹部卻異常鼓脹,如同懷胎十月的婦人。”
這並非簡單的營養不良,而是重度寄生蟲感染的典型體徵——“蟲積”。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前工業時代農業社會的必然詛咒。
在那個沒有化肥的年代,人畜糞便是最珍貴的肥料。農民將新鮮的糞便潑灑在菜地裏,蛔蟲卵附着在青菜葉上。簡單的清洗無法去除具有黏性的蟲卵,甚至很多貧苦人家有喝生水的習慣。
一個生活在晚清或民國農村的普通人,他的一生就是和寄生蟲共生的一生。
蟲卵入腹,在小腸孵化,幼蟲穿破腸壁進入血液,流經肝臟、心臟,最後到達肺部,再順着氣管爬到咽喉,被吞嚥回小腸發育成成蟲。

這一條完美的閉環,在四萬萬中國人的身體裏週而復始。據 1930 年代的一項公共衞生調查推測,當時中國農村人口的蛔蟲感染率高達 80% 以上,部分地區甚至達到 95%。
一個面黃肌瘦的壯勞力,肚子裏可能養着半斤重的蟲子。它們爭奪着宿主僅有的一點口糧,分泌毒素影響智力發育。
也就是説,當時幾乎每一箇中國人,都是行走的蟲巢。
面對這種大規模的生物寄生,我們的傳統醫學表現如何?
很遺憾,在以解剖學和微生物學為基礎的現代醫學降臨之前,傳統醫學是無力的。
中醫古籍稱之為 “蛟龍” 或 “長蟲”。《本草綱目》記載了使君子、烏梅丸、苦楝皮等方劑。
使君子確實有效,但毒性難控。吃少了沒用,吃多了會導致嚴重的呃逆(打嗝不止)和嘔吐。苦楝皮則更為猛烈,過量服用會導致胃出血甚至肝腎衰竭。
在沒有現代萃取技術和定量分析的古代,醫生開藥全憑經驗,這就是在拿人命賭博。
在正規中醫之外,廣大的鄉野滑向了巫術的深淵。
道教將寄生蟲神魔化為 “三尸蟲”。在魯迅的故鄉紹興,孩子肚子痛(蛔蟲鑽膽),父母往往不去藥鋪,而是去廟裏求一張黃紙符,燒成灰,兑水灌下去。
更慘烈的是 “以毒攻毒”。在晚清的《申報》角落裏,時常能看到兒童因吞食水銀、雷公藤而中毒身亡的慘案。父母並非不愛孩子,而是在看着孩子痛得滿地打滾時,這是他們唯一能想到的 “雷霆手段”。
所以,不要美化 “古法”。在工業化學品阿苯達唑(腸蟲清)普及之前,中國人的腸道控制權,從來不在自己手裏,而是在寄生蟲手裏。

100 多年前,是誰打破了這個僵局?
是化學。
19 世紀中葉,西方從植物 “蛔蒿” 中提取出了山道年(Santonin)。這是人類第一種像樣的驅蟲藥。
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山道年的故事,是一部典型的買辦經濟痛史。
山道年提取自一種生長在北極圈附近的植物——蛔蒿(Artemisia cina)。
在 19 世紀末,全球的化工霸主是德國。生產山道年需要掌握有機化學提取、結晶和純化工藝,德國的默克(Merck)和拜耳(Bayer)幾乎壟斷了這種藥物的生產。
在上海著名的屈臣氏大藥房(A.S. Watson & Co.)裏,深棕色玻璃瓶裝的德國原裝山道年,晶瑩剔透,純度極高。

但它太貴了。
根據 1910 年的物價,一盎司(約 28 克)德國山道年粉末,售價在 10 到 15 塊銀元之間波動。
這在當時是什麼概念?魯迅在教育部當科長時,月薪也不過幾百大洋;而一個拉黃包車的駱駝祥子,拼了命跑一個月,除去車份兒錢,剩下的只能勉強餬口。普通農民一年的現金收入,可能都買不起這一小瓶藥。
對於絕大多數晚清百姓來説,德國人的山道年,就像那大玻璃櫥窗裏的西洋自鳴鐘一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物。
他們只能繼續給孩子灌符水,或者去買那些成分不明的江湖大力丸。
這就是前工業國的悲哀:你知道有藥能救命,但你處於全球產業鏈的最底端,你沒有任何議價權。
02 商業天才與 “愛國神藥” 的謊言
在大洋彼岸的美國,驅蟲藥很早就經歷過一場 “口感革命”。
早在 1849 年,輝瑞公司(Pfizer)的創始人之一查爾斯·埃爾哈特,利用他作為點心師的技能,將苦澀的山道年混入奶油太妃糖,用做蛋糕的裱花嘴擠出了圓錐體的形狀。這就是後來 “寶塔糖” 的雛形——“山道年圓錐糖”。
但遺憾的是,晚清的中國孩子,註定嘗不到輝瑞那口正宗的 “美式蛋白脆餅”。
這背後是地緣政治與物理天塹的雙重壁壘。
首先是距離太過遙遠。在巴拿馬運河開通前,輝瑞所在的紐約距離上海太過遙遠。而以屈臣氏(A.S. Watson)為代表的英資洋行,牢牢把持着遠東的醫藥渠道。在大英帝國的貿易網絡裏,商船從倫敦或漢堡出發,穿過蘇伊士運河直抵上海,這條航線比美國航線更短、更穩。 因此,能擺進上海灘大藥房玻璃櫃台的,大多是英國的硬糖錠劑或德國的結晶粉末。

沒錯,屈臣氏很早就進入了中國
其次是工藝的硬傷。輝瑞發明的初版寶塔糖,本質上是一種 “蛋白脆餅”(Meringue)——用蛋白霜和糖漿打發,酥脆鬆軟。這種嬌氣的 “法式甜點” 根本熬不過海上三個月的高温與顛簸。
相比之下,歐洲人出口到中國的往往是質地堅硬的糖果片,或者是直接出口原料。
更深層的原因,在於當時掌控中國醫藥市場的洋行買辦(Compradors)的算盤。對於屈臣氏大藥房(A.S. Watson)或德國科發藥房(Voelkel & Schroeder)的買辦們來説,進口成品糖果是 “笨生意”。成品糖果體積大、易損壞、關税高,而且利潤是透明的。
相比之下,進口德國默克(Merck)生產的高純度 “山道年結晶粉末” 才是暴利。一小瓶晶體,漂洋過海運過來,買辦們可以在後堂把它分裝、稀釋,甚至摻入滑石粉,調配成各種所謂的 “自制秘方”。
當時更普遍的情況是 “前店後廠”。像屈臣氏這樣的巨頭,往往會進口德國默克的高純度原料,然後由自己的藥劑師在上海或香港的工場裏,模仿西洋模具,就地生產。這是那個買辦時代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所以,晚清 “富家子弟” 吃到的 “洋行寶塔糖”,很可能是一顆流着德國血液(原料)、披着英國外衣(品牌)、卻有着中國出生地(上海製造)的混血糖。
於是,晚清的驅蟲藥市場出現了一個殘酷的分層:
頂層是德國貨:深棕色玻璃瓶裝的默克原廠結晶。純度最高,價格最貴,通常只出現在達官貴人的深宅大院裏。它是苦的,但那是 “尊貴的苦”。
中層是英國/本土改良貨:像上海的愛兒康藥房或英國藥房,他們買來原料,自己在上海本地模仿輝瑞的工藝,現做現賣這種 “寶塔糖”。這屬於那時的 “中產消費”,雖然不用忍受苦味,但價格依然不菲。

底層是日本貨:一戰後,日本化工崛起。日本的武田長兵衞商店(今武田製藥)和鹽野義,向中國傾銷工業級山道年片劑。那是粗糙的、扁平的白色藥片,極苦,雜質多,副作用大,但勝在極其便宜。對於廣大吃不起糖塔的底層百姓,這是唯一的選擇。
在清末民初,去屈臣氏大藥房買一套正規的德國山道年療程(藥粉 + 蓖麻油/甘汞),最少需要 0.5 到 1 塊銀元。 當時的物價水平如何?1 塊銀元,相當於一個壯勞力 20 到 30 天的全部工資,或者全家半個月的口糧。
對於絕大多數農民來説,花一個月伙食費去買幾克洋藥?那是天方夜譚。
一戰後,日本趁德國戰敗,引進了蛔蒿種植(主要在朝鮮半島和北海道地區),並由武田長兵衞商店(今武田製藥)大規模生產廉價的山道年片劑。
日本人的傾銷策略極其兇狠:降價。
到了 1920 年代,日本山道年片充斥中國市場。雖然便宜了,但中國老百姓依然不敢買。
原因有二:
第一,恐懼西藥。當時的民間謠言認為西藥是 “虎狼之藥”,吃多了會絕後。事實上,山道年確實有副作用,會導致 “黃視症”(視神經中毒,看東西變黃)和驚厥。
第二,民族仇恨。五四運動後,抵制日貨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買日本藥,就是給仇人送子彈。
市場呼喚一種既便宜、又安全、還愛國的驅蟲藥。
於是,民國醫藥史上一位 “聰明人”,“產品經理”——張思雲,登場了。
張思雲畢業於廣東公醫大學,是正經的西醫科班出身。但他也是一位深諳人性的商業天才。
他敏鋭地抓住了痛點:百姓信中醫、恨日本、愛孩子。

1930 年代,他在上海創辦宏興製藥社,推出了一款名為 “宏興鷓鴣菜” 的產品。
這是一場利用信息差和民族情緒的商業收割。
我們來看看這款商業邏輯堪稱完美的 “縫合怪”:
他從日本進口廉價、粗糙的工業山道年,磨成粉,摻入 90% 以上的麪粉和糖。
然後,給它起個名字叫 “鷓鴣菜”(一種沿海紅藻的名字,民間傳説能驅蟲),謊稱是純中藥,是 “國貨之光”。讓老百姓一聽就覺得親切:“這是老祖宗的草藥,不是洋人的毒藥。” 實際上,藥里根本沒有一點紅藻。
最後,在報紙上刊登 “胖娃娃” 的廣告,甚至打出 “提倡國貨,挽回利權” 的口號。

這就是民國工商業的底色。它沒有建立自己的化工生產線,沒有掌握原料的定價權。它唯一的 “創新”,就是把洋人的化學原料,包上一層 “中華傳統文化” 的包裝紙,然後利用同胞的愛國熱情,賺取利潤。
這叫什麼?這叫買辦資本主義。
直到解放後,新中 國政 府揭開了蓋子,大家才發現:吃了十幾年的 “海藻神藥”,原來全是摻了麪粉的日本化學粉。
張思雲的營銷手段,即便放在今天也足以讓 4A 廣告公司汗顏。
他在《申報》和《新聞報》上買下整版版面,一年廣告費高達 25 萬法幣。
廣告畫面是一個巨大的、白白胖胖的嬰兒。為了迎合當時人們對 “胖” 的極度渴望(胖代表健康、富足),這個嬰兒往往只穿一個紅肚 兜,甚至全 裸,展示着蓮藕般的手臂和圓潤的肚子。

對於那些看着自己孩子瘦骨嶙峋的父母來説,這個 “胖娃娃” 就是最極致的視覺誘 惑。
在南京夫子廟的宏興分社門口,張思雲安裝了一個電動的機械小丑。小丑手裏拿着瓶子,不停地做着喝酒的動作,週而復始。
這種西洋景讓沒見過世面的百姓把大門堵得水泄不通。大家看稀奇的同時,也深深記住了 “宏興鷓鴣菜” 這五個字。
最瘋狂的是,宏興甚至發行過一種帶有軟色 情意味的月份牌:畫面是一個面對半 裸美 女 “坐懷不亂” 的小和尚,表現藥力強勁。雖然這引發了衞道士的抨擊,但爭議本身就是流量。
靠着這種 “愛國 + 中醫 + 療效(其實是西藥)” 的組合拳,鷓鴣菜在上海一年能賣出 1500 萬包。張思雲賺得盆滿缽滿,在香港蓋起了 “鷓鴣大樓”。
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用日本的原料,摻中國的麪粉,喊愛國的口號,收割普通人的銅板。
1949 年,新中國成立。
衞生幹部們接管城市後,很快發現了 “鷓鴣菜” 的秘密。化驗單顯示,這所謂的國藥就是稀釋的山道年。
按理説,這種欺詐行為應立即取締。
但新生的共和國面臨着一個尷尬的現實:缺藥。
西方世界對新中國實施了嚴密的經濟封鎖,進口山道年的渠道被徹底切斷。如果取締了鷓鴣菜,孩子們連這點稀釋的藥都沒得吃了。
於是,上海衞生局只能採取一種務實的妥協:允許繼續銷售,但必須在包裝上貼條,註明 “本品僅具驅蟲功效”,不許再吹噓能治百病。
這種妥協持續到了 1952 年。
那一年,全國開展轟轟烈烈的 “五 反” 運動(反對行賄、偷税漏税、盜騙國家財產、偷工減料、盜竊國家經濟情報)。
張思雲和他的宏興製藥社被作為 “奸商” 典型遭到了清算。罪名不僅是欺詐,更在於他利用人民的健康牟取暴利。
鷓鴣菜退場了,但幾億孩子的肚子還在疼。
誰來填補這個空白?
未完待續——秦王繞柱走
本文由普通網民以現代方法制作,Gemini 有巨大貢獻。
參考資料:張勇安主編,《醫療社會史研究》第十三輯(cssci 集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2 年,作者:周永生
傑克:這是我在為寫作標普 500【8】輝瑞製藥收集資料過程中,意外發現的一段故事。我在閲讀的過程中大受震撼,一花一世界,小小的線索是可以挖掘出一個很大天地的。為了可讀性,我額外組織更多資料,寫成本文。限於篇幅,將分段發表。在此先分享給大家。
如果你覺得這篇文章,讓你多一個角度,看清了商業表象背後的真實肌理,歡迎點贊、在看、轉發。
-END-
大家好,我是傑克。
我在按照成立時間順序逐個寫標普 500 的成分股公司。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因為時間是商業世界裏最無情的審判官,也是最公正的加冕者。
在這個系列中,我將遵循 “林迪效應”(Lindy Effect)的指引——對於一些不會自然消亡的東西(比如技術、思想、公司),它們存在的時間越長,未來能存在的時間往往也越長。
我們要拆解的,不是幾根 K 線的漲跌,而是商業模式的 “骨骼” 與 “肌肉”。為此,我特意剔除了金融類(Financials)和公共事業類(Utilities)。
為什麼?因為銀行和保險的資產負債表往往像一個無法徹底看透的 “黑箱”,槓桿是它們的氧氣,也是它們的毒藥;而公共事業雖然穩健,但更多依賴特許經營權和監管紅利,缺乏在自由市場搏殺出的野性。我們要尋找的,是那些在殘酷的自由競爭中活下來的 “非金融實體”。
按照成立時間一家家寫下去,我們將看到一幅壯闊的圖景:
從 18 世紀的運河與麪粉廠,到 19 世紀的鐵路與鋼鐵,再到 20 世紀的消費品與石油,最後是 21 世紀的硅谷芯片。這不僅是一份標普 500 的名單,更是一部活着的資本主義進化史。
在接下來的旅程中,我將帶大家去尋找那些 “基業長青” 的秘密,去回答以下幾個核心問題:
穿越週期的基因:為什麼有的公司經歷過南北戰爭、大蕭條、兩次世界大戰和互聯網泡沫,依然屹立不倒?它們是如何在技術更迭的巨浪中完成 “大象轉身” 的?
護城河的本質:是無與倫比的規模效應?是甚至能對抗通脹的品牌心智?還是某種極高的轉換成本?我們要剝開財報的數字,看到底層的競爭優勢。
生意的第一性原理:不管是賣藥、賣糖水,還是賣軟件,好生意的底層邏輯往往是通用的。我們要從這些百歲老人身上,提煉出那些 “不變” 的真理。
有人把標普 500 稱為 “藍星貝塔”(Blue Star Beta),意為地球上經濟增長的平均收益。但在我看來,這 500 家公司裏,藏着人類組織協作的智慧。
這是一場漫長的長跑。如果你也相信 “慢慢變富” 的力量,如果你也對 “好生意” 有着近乎偏執的好奇心。請關注我,我們從最古老的公司開始,這趟旅程,現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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